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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秋天, 我們在三萬尺高空墜下 (總一)




接下來發生過什麼事, 一騎完全不知道。
只記得一些片段,
比如劍司把他送回房間,
比如他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比如他一直聽到留言信箱的問候語,
比如他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到回神過來, 一騎發現自己抱著電話。
聽筒傳來了冰冷的、單調的機械的聲音。




管你有什麼理由, 這世界不會為了你而停下來, 還是會照常運作。
所以, 第二學期如期開始。
學校還是得去上的。


只是, 身邊少了一個影子。





身邊的人開始會小心說話, 尤其在一騎面前。
他們怕提到那個人, 怕一騎會失控。
可本人卻不以為然。

因為一騎相信總士沒有死。
他一定還在某個地方, 等待著回來的機會。
他不會拋下自己的。這二十年來都不曾試過。
這次也一定不會。
所以我要在這裡等他回來。



於是一騎繼續著和之前一樣的日常生活。
上課專心抄筆記;
午飯和朋友一起吃;
放學或許會跟羽佐間去逛街;
晚上依舊睡得安穩。

什麼都沒改變。
只是, 多了一個習慣。
一騎習慣了每天給總士一個電話留言, 或是寫一封郵件給他。
他相信總士會收到那些訊息的。
然後他就會回來自己的身邊。


就算別人刻意不提起, 一騎還是會自己提到總士。
跟劍司他們一起聊, 有時候會說出“如果是總士的話”。
跟羽佐間到咖啡店去, 看到餐牌上的咖啡就會說“總士就只愛喝Expresso呢”。
跟真壁爸爸媽媽吃西瓜, 會說“還是那次總士買回來的比較甜耶”。

每次每次, 都沒有人知道該怎樣把話接下去。
也沒有人會說,



「總士已經不在了。」



沒有人可以狠下心撕破一騎最後的面具、最後的一層自我保護。



當一騎提到總士的次數越來越多, 翔子越是感到不安。
好像, 有些什麼流走了, 不可能再回來。
每次一騎提到總士, 她只是以微笑回應。
縱然那是苦澀的微笑。
他的男朋友跟他的青梅竹馬之間, 翔子看得很清楚。
在那之間是容不下自己的。
也許這個比喻根本就不對。
可是, 一騎的心從來沒有放在翔子的身上。
就這一點, 只是這一點就可以讓她放棄。
是女朋友又怎樣? 他從來不曾好好看過自己。
沒有比這更令翔子覺得痛苦。
她比不上他的青梅竹馬,
她不是在他最重要的人。
既然如此, 何必強留?
只是她沒有勇氣去離開。天知道她當初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嘗試交往”。
她還依戀著。



看不下去的遠見, 直接找一騎談判。


請你離開翔子吧。
請你離開她吧。
請你別再傷害她了。



「.....我傷害到她了?」
一騎茫然, 自己傷害了羽佐間嗎。
還是傷害到了啊....


「...那麼, 請替我對她說, 謝謝你, 還有抱歉。」
謝謝她的包容,
還有抱歉傷害了她。

「一騎....那個.....」
真矢想著, 是不是該說出口。
那個禁忌的話題。

「不, 沒什麼了。」
就算她是為了朋友而報復, 這麼狠心的事她還是做不來。
轉頭細想, 為什麼需要報復? 不利己, 更不利人。
就這樣, 讓這件事就這樣完結吧。





沒有人可以狠下心撕破一騎最後的面具、最後的一層自我保護。
因為他們知道, 一旦撕破了, 一騎就會崩潰。
所以讓他繼續自欺欺人。





在那之後的一個月。
夏天已經遠去, 可感覺猶在。
見鬼了什麼時候秋天也變得像夏天一般熱了。
楓葉已變成紅色, 蟬鳴更加吵耳, 在生命走到盡頭之前用上全力去叫。
儘管景色改變, 氣溫還是沒降低。
這年頭在冬天也可穿短袖衣服的。



那天一騎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 走著走著, 終究是受不了那氣溫而逃到剛好經過的唱片店去。
然後就聽到了。那首在店內播放著的歌, 還有那些歌詞。
聽得清清楚楚。



火山爆發　冰川震斷　地上插著　一艘客機
烏煙障氣　我也在找你　也未回避
好想見你　知機會那樣微　仍不肯不記得你　即使得一口氣

由澳洲悉尼前往日本東京的波音747客機在飛往東京途中失事墮海。

人家說誓約一早已死　阻不到我去找你
誰若要防礙我獲得你　我通通推開不理

『夠了!!一騎!!飛機失事是事實, 就擺在眼前!』
那是謊話吧, 總士怎麼可能會有事。

沿途是翻天覆地　雷狂雨飛　你說過後會有期
怎可失去你　怎可放棄　昂然踏入這禁地
就算有軍隊封路　圍牆建起　都衝得過都也未怕死
高呼你別攔我　神佛也都退避　用我身去贖回你
能逾越生死　那限期

他明明說就回來了!!
他說過的!!

沿途是翻天黑地　流言四起　你說過後會有期
怎可失去你　怎可放棄　昂然踏入這禁地
就當我刀槍不入　刑台架起　都衝得過都也未怕死
高呼你別攔我　神佛也都肆忌　若決心去贖回你
誰制止得了我　和羅密歐分兩地　還未抱擁　怎可以死




一騎拋下手上的CD, 衝出了唱片店。

一直跑、
一直跑、
一直跑。

視線不知道被什麼擋住了, 他是憑記憶跑的。
當他跑到目的地時, 臉上早已是淚水肆虐過的痕跡。
在這個充滿著童年回憶的公園, 一騎躲到樹下, 從細細碎碎的哭泣到毫不掩飾的放聲大哭。




你到底到哪裡去了。
為什麼不回來找我。
為什麼拋下我一個。



最後的面具、最後的保護, 還是被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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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就寫完放在硬盤裡的文。
最近都沒怎麼更新, 在忙螢之祭的新品在忙Rey的祭祀活動在忙小熊的結婚賀圖。
小熊呀謝謝你的蛋糕, 也替我謝謝你家那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