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o v a

那年春天, 我們牽手去看花(AK)




咖啡杯、樂園火車、雲霄飛車、海盜船、跳樓機(「阿斯蘭, 你不是連搭升降機也會害怕吧?」)、摩天輪, 煌拉著阿斯蘭把每個遊戲都玩上好幾遍; 到最後, 夜幕下垂, 而他們的目標是旋轉木馬。 



「等、等等!!煌, 這不是小孩的遊樂設施嗎?」
「有什麼所謂, 阿斯蘭也快點上來吧。」煌急不及待騎上其中一隻木馬, 那是一匹白得發亮的木馬。
「....我站在你旁邊好了。」阿斯蘭暗忖, 一個大男人, 還是別玩的好。 



人們逐漸離去, 樂園裡面變得冷清, 木馬上面, 就只有煌跟阿斯蘭兩個人。 



木馬開始轉動, 為了他們而轉動。
五光十色的旋轉木馬, 配上如夢如幻的音樂, 給人一種暈眩的感覺。 


煌很享受坐在旋轉木馬上的感覺, 只要坐上去, 世界就像走馬燈般在眼前流動。
而自己可以沉醉於這夢幻的感覺, 不用去想、不用去承受。 


木馬載著煌忽起忽落地跑著, 而阿斯蘭就站在煌的身邊陪伴著。 


「阿斯蘭好像騎士喔。」煌很高興的朝阿斯蘭笑了笑。
「那你是公主嗎?」阿斯蘭也回應了一個笑容, 卻使煌的笑容凝住。
「怎、怎麼了?」
「...........沒有, 什麼都沒有。阿斯蘭的笑容很好看喔」 


沒有才怪。
可是阿斯蘭想問清楚的時候, 木馬已經停下來了。 


煌很爽快地從木馬上下來, 急不及待的拉著阿斯蘭到出口去。
「阿斯蘭, 接下來玩這個!!」 


那是給小孩玩的小型摩天輪, 外型比之前的那個更吸引, 裝在籃子般的車廂外面的彩色燈泡把它襯托得更漂亮。 


煌二話不說便拉著阿斯蘭上了其中一個車箱, 工作人員操縱著把車門關起來, 同時叮囑一句「請繫好安全帶」, 但那分明不是說給大人聽的。 


「煌, 怎麼你就這麼喜歡小孩玩的設施?」
「因為它們比一般的更漂亮。而且, 它們如想像中般美好。」 



我總是把這個世界想像得很美好。
然而現實卻並不如想像中般美好。 



煌不再出聲, 只是靜靜地看著阿斯蘭; 煌的視線令阿斯蘭覺得很不好意思, 便把頭偏向一邊, 專注於外面的風景。 


「謝謝你, 阿斯蘭」
「啊? 不用謝, 我也玩得很高興。」
「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煌把頭低下去。
「.......你到底怎麼了」
「...............什麼都沒有」抬頭, 笑容重現在煌的面上。
「真的?」
「嗯」半晌, 「阿斯蘭, 我喜歡你, 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謝謝」雖然對方是男的, 但被告白還是會有點不知所措。 




摩天輪的旁邊栽了一棵櫻樹。她的顏色並不如醫院花園裡的那幾棵一樣紅, 她比一般的櫻花還來得要白。一陣風把她的花瓣吹散, 吹到煌的面前, 吹到阿斯蘭的面前。是櫻花把他們分隔開來。 



阿斯蘭很順手掃掉落在煌頭上的花瓣, 煌什麼都沒說, 只是靜靜地讓阿斯蘭服務他, 卻一直注視著阿斯蘭。
「這樣子真的很像一對戀人呢。」煌輕笑出聲。
「別再開玩笑了」
「........抱歉」聲音之中不難聽出失望。
「..........煌, 我說.....」
「啊, 到地面了」那匆忙的樣子讓阿斯蘭覺得煌想要就像是逃出去一樣。 


阿斯蘭只好跟出去, 可是氣氛已經變得很尷尬。


 阿斯蘭不打算出聲,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煌也沒打算出聲, 他不想再說多餘的話。 


於是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走出樂園大門。 


「呃....煌, 你肚子餓了吧? 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煌再次露出笑容, 想要化解剛才的尷尬, 可惜沒用。
「那麼我送你回家吧」
「那是男朋友對女朋友才做的事喔。」果然, 阿斯蘭猶豫了。「我一個人回家就可以了啦。」
「可是你一個人不太好吧...」重點是那副打扮... 
「阿斯蘭不相信我? 我不會逞強的」
「那.....你自己小心點, 還有電話給我」阿斯蘭拿起煌的電話, 把自己的號碼輸入, 「有事就打給我, 回到家也打給我, 或是給我發個郵件。」
「我知道了。那麼, 阿斯蘭晚安」煌此刻的笑容是阿斯蘭看過之中最好看的。 



轉個彎就看到一個黑髮少年從寶藍色的跑車下來, 紅眸裡盡是不滿的情緒。
「煌, 太慢了」
「抱歉, 讓你擔心了」上車坐在駕駛座旁邊, 系好安全帶。
「要是你就這樣子走回去, 我反而更擔心」少年邊說邊坐上駕駛座, 發動引擎。 

寶藍色的跑車絕塵而去。 




緊接著第一封郵件, 是比以前更頻密的郵件提示。 



「阿斯蘭早安~今天天氣很不錯吧^^」
「阿斯蘭, 上課好悶喔, 我可不可以翹課來找你?」
「阿斯蘭我發現了一家好吃的餐廳耶~」
「阿斯蘭, 你看這兒是不是很漂亮?」 


.......諸如此類的郵件, 每天都在固定的時候傳到阿斯蘭的行動電話裡。
可是, 並不會覺得嫌煩。 



煌每天仍舊會到花店買百合, 偶然還是會翹課到醫院去看卡嘉莉。
阿斯蘭每天準備好一枝百合等煌來買下她, 偶然會和翹課的煌聊天、賞花。 




直到那一天為止, 一切如常, 只是直到那天為止。 




病房房門還是在不該被打開的時候打開, 接著那張熟識的臉和百合出現在阿斯蘭面前。
「你又翹課了」
「別在意這些小事嘛」輕輕放下那枝百合, 然後坐在那個既定位置。
「要聽一個好消息麼?」
「好」
「如無意外, 你姊再過一星期就會醒過來了」
「.....啊」



 平淡的反應。煌並不如阿斯蘭想像中般驚訝。 



「怎麼? 不是該高興嗎?」
「啊, 我只是失神了一會兒。太好了。」可是面上的表情卻出賣了煌。
「........」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每次、每次, 阿斯蘭總是察覺到煌有所隱瞞, 問過好幾次了, 也問不出什麼, 於是阿斯蘭放棄追問。
他在等煌自己說出口。
可是煌從沒打算說出口。 



「吶, 阿斯蘭」
「什麼?」
「櫻花, 好像快凋謝了」
「花期快完了啊。」
「我們再去看一次櫻花吧」 



沒說出口的那句是,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一起”去看了。
煌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把那句話說出來, 絕對。 



煌如常躺在櫻樹下面, 
阿斯蘭卻躺在煌的旁邊, 少有的情況。 


「吶, 阿斯蘭, 你說卡嘉莉什麼時候會醒來?」
「最快一個星期」
「到時櫻花都凋謝了」
「下年一起去看不就可以了」
「......說的也是呢」煌笑了, 「夏天怏到了啊」
「嗯」可是阿斯蘭的心思還停留在煌上一句的停頓處。
「....吶, 阿斯蘭」
「什麼?」
「如果我不見了, 你會怎麼辦?」
「為什麼會不見?」
「不要逃避回答問題喔」
「...只要還活著就會見到的吧」
「才不是」
「啊?」
「就算活著也未必可以見面的」煌的眼神變的黯淡下來。
「為什麼」
「因為, 這世界有很多束縛。」
「..........」
「....抱歉說了些陰沈的話題喔」起身, 「時候也不早了, 我要回去了」
「別再翹課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噘嘴,「阿斯蘭除了很溫柔之外還很嘮叨。」
「還不是為你好」
「所以謝謝啦」然後阿斯蘭也站起來了。
對望, 不難發覺紫眸裡有許多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是不捨、
是感謝、
是難過、
是複雜、
是愛戀。 



都混在一起了。 




煌看了阿斯蘭最後一眼, 走過阿斯蘭身邊的時候附在他耳邊說: 




「好きだよ、アスラン
でも、さよなら。」




 輕得像是快消失一樣。
接著就看到煌逃也似的跑走了。 




「煌?」
櫻花樹下只剩阿斯蘭一個人站著, 風捲起了櫻花, 煌的身影被漫天飛舞的花瓣所淹沒。
樹上, 再也看不見一點櫻色。 





櫻花花期已經完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
煌再沒有出現在花店,
也沒有再到醫院探望卡嘉莉,
連一封郵件也沒有發給阿斯蘭。


少了個人在耳邊喊著「阿斯蘭、阿斯蘭」, 是鬆一口氣, 還是感到空虛?
像是有什麼被人帶走了一樣。



糟糕了。
原來自己早已習慣了煌的存在。



以為只是過客, 但其實已經很重要。
以為失去也沒關係, 但其實已不可或缺。



但阿斯蘭可以怎樣? 除了名字, 他什麼都不知道。
原來, 對於“煌”, 他什麼都不知道。
只知道, 那個有著會笑的紫眸的青年不會再出現。


再也不會有人在他耳邊說:



「我喜歡你」



因為, 煌在最後說了, 「さよなら。」



さよなら。



是再見? 還是永別?




－－－－－－－－－－－－－－－－－－－－－－－－－－－－－－－－
生離比死別還更悲傷。
我是這樣以為的。
生離, 對方還在這世上, 可是卻不能見面。
於是思念會越來越重。想見面的心情會把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死別, 對方不在這世上了。只要對方留下一個要求, 我一定會遵從。
而那個要求, 多數都是"活下去"。
我可以為了你的要求而活下去, 可是我不能忍受不去見你。

回到正題。
嗯, 這篇好莫名其妙啊。
一定會有人這麼想。
至少我自己就是這麼想哈。
唉, 管他呢, 寫文不就是以意創造嗎。

不過這篇實在是太長了。
剩下來的三篇要怎麼辦吶。

想提一下的是, 我一直想不起「稍頃」的"頃"要怎麼寫。
忘了要怎麼寫, 也就打不出來了。
於是在這篇只能看到"半晌"。
現在也沒那個意欲去更改了。

已經開始在打"Dream ON!"的最後一節了。
同時也在打"冬天", RS的悲劇嗎...
也許到中途後媽因子作祟我就會打了個不悲的結局出來。